火候
“節制”,不要“流于過火”,也不要“太平淡”;既不“表演得過分”,又不能“太懈怠”。這都屬于分寸感的問題。演員的分寸感或者叫做“火候”,是表演中的一個重要問題。對于一個演員表演的最好評價,無過于“恰如其分”四個字了。
該上去的上不去不行,過火了也不行,要恰到好處。川劇演員周慕蓮提出,演員表演講究言有盡而意未盡,因而需要留有余地。留有余地,進可以攻,退可以守,演員就自由了。留有余地,讓觀眾回味回味,留點言外之意,讓他們想一想,才能引人入勝。講究“三不”:不少———少則偷工減料;不多———多則龐雜臃腫;不過———過則失真走味。這“三不”,也就是留有余地。
演員在舞臺上汗流浹背,觀眾在臺下無動于衷,這是最壞的表演。表演能不能感動觀眾,不在于演員在臺上拼死拼活,而在于演員的表演是否恰到好處。這恰到好處之中,也就留了余地。
熱情
分寸感不僅表現在外部動作的控制,更主要的還是如何準確地表達人物的內心感情。萊辛認為,關于演員的內心熱情,人們談論得很多;對于“演員是否會有過多的熱情”,也有很多爭論。
認定會有過多熱情的人,是根據這樣一個理由:演員會在必要激動的地方激動起來,或者至少他激動的強度會超過所要求的強度;而否認這點的人也有理由說,在這種場合,演員不是表現了過多的熱情,而是表現了過于缺乏理智。為什么演員甚至在詩人不必做絲毫控制的地方,也應該在聲音和動作這兩方面加以節制,極端緊張的聲音是很少不令人厭惡的;過分急速和過分劇烈的動作,也很少是高雅的。表現強烈的激情時,應該避免一切能夠引起種種不愉快的感覺的表情。只有這樣,表演才會平穩柔和。
哈姆雷特即使在他的話語需要造成極強烈的印象和喚醒頑固不化的兇手的良知時,也用平穩和柔和的話語達到這個目的。
真誠
過度害怕虛假會造成不自然的謹慎,這也是最大的舞臺“不真實”中的一種。戲劇中所需要的真實應該是恰好能夠叫人真誠地相信它,恰好能幫助你使自己信服,使對手信服,幫助你滿懷信心地來執行所提出的創作任務。
演員在當眾創作的情況下,由于激動的緣故,總想拿出比他實際所具有的更多一些的情感。就只能去抑制或者夸張動作,去做出比應該做的更多的努力,仿佛這樣就能表達出情感似的。但這一切做法并不會加強情感,相反的,會破壞情感。這是外表的做作、夸張。
觀眾往往是十分敏銳的,特別是在戲的緊要關頭。人物感情變化復雜、微妙的關鍵時刻,也就是俗話所說的“節骨眼”上,演員表演的分寸稍稍不對,不足或是太過了,立刻會讓觀眾跳出劇情,感到很不滿足。
猶如別人給你搔癢,如果半天沒有搔到癢處,反倒更難受。演員的演技如何,就在于他能否準確地把握表演分寸,做到不溫不火,不露不白,恰到好處。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以通過眼睛表達感情為例,資深戲曲演員把眼神的表情動作總結出驚、詫、懼、怕、愛、恨、羞、媚、盼、望、嬌、嗅、喜、怒、哀、怨、疑、惡、病、醉、瘋、戀、妒、癡等圓緣種之多。稍有差錯,就會驚詫難辨,懼怕不分。
分寸感
掌握表演分寸感,是表演藝術中異常艱深的功夫。這要靠演員不斷豐富自己的生活閱歷,加深各方面的知識素養,提高自己的藝術鑒賞水平,磨礪身體各個部分的表現能力。在長期藝術實踐中積累、總結正反兩面的創作經驗,才能恰如其分、隨心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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